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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的爱

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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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的爱蝴蝶,效应

溪弦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像流水潺潺回音,流淌在唇舌淙涧之间,打着颤抖的音符吞吐而出。暮色深沉,夕阳在天边弥留着点点暗红亮晕。长白山下的简约小镇夜晚安静平和,仿佛被喧嚣遗忘的另一个世间。

我离家二十载。

人生究竟能够经历几个二十年。红尘翻滚,行至中年后恍悟太多归属于少不更事。渐渐地,开始相信佛经中所说的机缘。人在老去后是有一些迹象和特征的。那种对世间的笃熟与淡定,通透与圆润,即便缄默亦能熟知一切的拿捏自如。不再强争,不再轻言自己的好恶,积累的人生经验不再吝啬保留,可以对一个喜欢的人倾囊相授。给予或接受变得浑然天成,不再是界定他人与自我关系的权衡。

进入内心的人,越来越少。

懂得情意的厚重与珍贵所在。

我的女儿叫念恩。如今六岁,在我三十岁那年自孤儿院抱养。十六岁经历一场事故之后,我切除了一侧疏卵管,那一次意外几乎令我丧命。大灾大难得以侥幸,而今回想也确是上天的恩德。冥冥中的慈悲眷顾着我,携我右手留下点化的印迹。

三十岁的生日那天,我突然很想有一个孩子。我看到南方小城门板出租房里有晒得黝黑的妇女在喂孩子吃饭,女子脸平如月,可是全身散发着母性的淳厚爱意,生活的艰难并没有扼净一分一豪的舔犊情深,相反,女人有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危的沉静,这是生命赋予的力量。力量在孩子身上裂变繁衍,更新至强大。

一个女人,只有做了母亲,才能变得更坚强。

我对刘柏初说,我们应该有一个孩子了。

翌月,我便去孤儿院抱了念恩回来。她那时很小,据说才出生不到三个月,是一个弃婴,我看见她,在襁褓里像一只娇弱的小雏猫。她睁开潋水的眼睛看着我,我顿时心软如稠腻融化的糖稀。

她很健康,不大生病。可是哭起来沸反盈天,不分白天夜晚,我住的单身公寓经常有邻居来敲门,礼貌性地问,你家的孩子没有不舒服吧。

我歉意地笑。

名字是由我取,柏初来去匆匆忙他的事业,不大过问这添的新丁。念恩的哭声像她对身世不满地披指,我冲了奶粉喂她,她可以一边咬着奶瓶嘴一边抽抽嗒嗒,一旦嘴巴里的障碍物清除,立即哭的振聋发聩。我对孩子极有耐心,从不呵斥她,实在无奈就抱着她颠着她软软的小身子在屋里走动。

晚上给她洗了澡,她的头发软塌塌地贴着头发,身上有奶香,嘴角流口水往我的怀里钻。她对我很依恋的,这未知真相的感情实际和亲生母女无异。

我们就这样相亲相爱地生活了六年。

七月初的周末一早我和念恩还在清晨的睡梦里,床头的电话铃声尖利地响起,念恩被吵的哭起来。我接起电话,拍打女儿抓狂乱翻的身体。

喜颜。一个冰冷不掺情绪的女声唤我。并不熟悉。

哪位?我一边歪头夹着电话一边把念恩抱到我的膝头。她哭的很厉害,我只好老样子把睡衣解开,让她吸允着从来没有过奶水的乳。

我有些不耐地皱眉,觉得这是谁在搞出恶作剧。到底是哪位?

我是戴同乐。

我怔住。小叔家的女儿。

念恩身上的有些秉性是颇为像同乐的,易怒爱哭,喜欢受到观注。同乐是我的妹妹,年龄相差十岁。她小时由我来看管照料,我精心地像爱护一盆脆弱的植物,施以肥料,供以土壤,我是那样地爱那个豆子大小的小人儿。

念恩发狠咬我,闭着眼睛哭的眼泪糊了一脸。

我吃痛,连忙哄孩子松口。电话里急急地询问,有事吗,同乐?

或许是信号不好,她的声音时断时续,听起来像在呜咽。她说,姐姐,你能回来一趟吗?我想你。

女儿也终于松开她的利齿,索性大哭起来。我的胸让她咬的直冒血水,刺痛异常。即便是这样也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只是气恼地咒骂。

这样的情节历历在目。同乐还是黄口小儿时,我也是这般宠她。二十年了,她不期而至地打来电话,请求我回去,说她想我,叫我姐姐……

我对着电话说,好吧,我安排一下日程,大概明天会到。

她说好。我们利索干脆地挂了电话。

当日我抱着念恩去见柏初,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起头,金丝边的眼镜衬着他多金的儒雅。他什么意见也没有,只是取了笔钱给我。

到门口时我才不甘地说,我并不是为了来拿钱的。

关门的刹那他喊,颜颜……我回过头去,他微笑如纳瑟斯,早去早回。

家乡变化很大,虽说不上翻天覆地倒也是像模像样的平地起高楼。火车站人潮簇拥着向出站口走去,我单身抱着女儿,又腾出一只手拖着精致的小皮箱。

我看到一个女子举着木头牌子,努力地踮起脚力图能把牌子放在醒目的制高点,上面用红笔写了“戴喜颜”三个字,倒像处决犯人的告示。

我过去,她依然焦急地看着出站的隘口,我和她两不相认。

我说,我是戴喜颜。

她闻言转头,当下楞住。我知道她是同乐,是我在当年临行前哭闹的女孩,对我百般不舍。如今她长的根本无从辨认,过时的卷发草草扎成马尾,脸上有很多斑点,皮肤粗糙暗黄。但是和我眉眼有和我相似的地方。穿了一件灰色无袖的连体袖子,中间系着宽大的黑腰带,脚上踩着高跟凉鞋断了一根带子,丝袜破了洞,一直抽丝到脚跟。我有些难为情,为她的窘态。

她倒也不拘,爽利地笑,叫我姐姐。

我们竟一时无话可说。

念恩和我贴着脸好奇地看她,我哄她,这是小姨。

女儿只是羞怯地把脸埋在我颈间。

同乐惊喜地笑,孩子这么大了。

我无从作答,只好点点头附和,六岁。

当晚我住在她父母家。时过境迁,没有想到同乐家道败落。婶娘在五年前就因肝癌去逝,叔叔后来和一个舞厅看吧台的姑娘搅缠不清,被狠骗了一笔钱,家底朝天。又爱上赌博,除了这房子输的一无所有,到处借钱,人人嫌怨,见到就退避三舍。等到清醒过来为时已晚,家徒四壁捉襟见肘,立志重新做人,去木材石找了份工作,体力活,起早贪黑拿着一点寥少的薪水贴补家用。

人生中一些相应际遇在于犯错改过的可能性有多少。有的错,一旦发生就很难倒退重来。

这是秘而不宣的遗憾。

叔叔去木材厂做事不久,因为装车时塔吊出了故障,三米长一米粗的木头滚下来砸中叔叔的腿,两条腿连骨带肉砸得黏如浆糊,倒在血泊里当场昏迷。醒来后脱离了危险期,两条腿截肢,抱着自己空空的腿管号啕大哭。

从此后,他的生活再也离不开轮椅。喝酒抽烟吃饭,轮椅不是一个代步工具,而是他的全部世界。他带着残疾的病态日日消深下去,高兴就拍着椅子扶手走板荒腔地大声唱歌,狂躁就砸手能抓得到的所有物什。家里连个完整的碗都找不到,盘子裂痕碗缺口,过得狼藉不堪。

我带着女儿和同乐住于一间房间。半夜她父亲又发作起来,在隔壁疯颠地笑。念恩害怕,躲在我身边贴紧我。同乐若无其事地换干净床单枕巾,她的身材丰腴,腰间脂肪堆成泳圈,才不过二十六岁,倒像逼近三十的家庭妇女。

同乐轻语道,明天我想让你见见溪弦。

究竟谁是溪弦?

见了你就会知道。她诡异地笑。却再不见童年的狡黠顽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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