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圣第218章 朝夕相处年复年
如果天不是天，那么海也不是海。
无边的天海之间，王若离看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了天外的无穷无尽。
黑暗深渊的底下，却是一片茫茫雪白的世界。
那样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落进了黑暗深渊，海水都到哪里去了？莫非尽被底下的雪白世界吸收了？
王若离浑然不解，跳身踩了踩地面，发现这些雪白的地面虽然异常坚固，但却有一种绒绒的的感觉，无形之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片雪白世界和之前绿色世界的地面，会不会都不是真正的地面？
不过，不同的是，雪白世界到处都是冲入天际的险峻高峰，仿佛一根根擎天的柱子一般。
王若离带着红裳一起，沿着前方的下坡直走，走了两日，却见前面的坡度，越来越陡，继续往前恐怕就要掉落下去，莫非这里是这个雪白世界的尽头？
两人折而往右，在路上遇到了一片广阔无际的绿地，估计是那块天外陨石砸破的海底，随着海水一起跌落黑暗深渊。好巧不巧，正好让两人遇上，这一下子生活有了保障。
王若离每天外出探索，发现前后两边，基本都是三天路程可以走到尽头。至于左右两个方向，则是始终走不到尽头。
时间一晃，两人被困在这片雪白世界，已经过去一年有余。
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倒也自在，初始之时，两人还想再度修炼灵力，可惜一直无所寸进，看来身处这个世界，想要练出灵力的可能，实在太过渺茫。两人平时的练招，仅仅当做打发时间。
经过一年的不懈摸索，王若离发现两人身处的雪白世界，并非唯一，而是有着许多同样的雪白世界，甚至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至于不曾发现的雪白世界，恐怕更多。
突然有一天，两人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
只见右边方向，吹来一股震天彻地的超强风暴，不但将这个雪白世界掀得颤动翻滚，更是将两人栖身的那片绿地，吹得直接飞了起来。
两人紧紧地抓着这片壮阔无边的绿地，等到反应过来，这才惊觉，整片绿地竟被风暴吹起，正在空中飘飞。
风暴托着绿地，一路飞扬，也不知路过了多少片雪白世界，王若离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这样的雪白世界怎么这么多，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大？
不知不觉，绿地已经被吹着飞了一个多月，终于，在第二个月，开始往下飘落。
看着绿地经过一个又一个雪白
世界，王若离发现，这些雪白世界，就像一片片雪白的云朵，只是这些云朵太厚，掉落之中的绿地，平均需要两三天，才能走完一片云朵的厚度。
绿地继续飘落了一月有余，终于着陆了，只听得绿地下落之中，与一片雪白的地表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
震动过后，陷入了一片死静。
王若离两人走了数个时辰，终于走到了绿地和雪白地表的撞击地带。
不过，此时已经看不出两者的交界情形，也看不出两者之间相撞的模样，因为这片地带流淌着一条非常宽阔的河流，所有碰撞的痕迹早已被河水淹没。而且这条河流的河水十分特别，投身河水，不会下沉，而且极度浓稠，隐隐之中透着一股乳白，甚至不知该称其为水液，还是汁液。
最让两人欣喜的是，这条河流的河水味道鲜美，不但可以充饥，而且饮用之后，对于身体机能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
这到底是条什么样的河流？流往何处？
王若离只觉得进入这个地方后的所见所闻，竟然全是自己未知的东西，脑海之中堆积了太多的困惑和不知。
王若离每日里，吃绿土，饮河水，虽然始终没有修出灵力，但总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奇异的改变，可是自己对于这种变化却是只有感觉，并不知道到底是何变化。
“潜到河底了吗？”红裳见到王若离探出河面，连忙走到河边，清声问道。
“没有。”王若离摇了摇头，有些气馁地走上河岸。
一年以来，王若离数次想要探索河流的河底，然而，最后发现纵使自己拼尽全力，却依然没能潜到河底。而且这条河流的水量，越来越多，水位一直往上蔓延，不知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将这片辽阔绿地全部淹没，或者漂浮流走？
“没关系，慢慢来。”红裳并不在意河底的情况，而是一脸关心地安慰王若离。
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彼此之间早已没有什么敌意，反倒成为交心的朋友，甚至偶尔开始分享自己的秘密。或许，在这个广袤的世界，唯二的两个活物之间，难免亲近一些。
时间久了，闲来无事，两人还为这条河流、这片绿地，取了名字。河流叫做不沉河，绿地叫做不饿地。名字通俗简单，却是两人一直以来对于这种生活最为直观的态度体现。
河边望水。
“对了，红裳，一直唤你红裳，还不知道你姓什么？”王若离
歪着脑袋，淡声问道。
“我没有姓氏。”红裳眉头微蹙，似乎面有难色。
王若离瞧着红裳的神色，似乎不大愿意提及，当即住口不敢再问。
红裳见到王若离有些尴尬，便即换口道：“我母亲姓李。”
王若离报以真诚的微笑，心底感激红裳的善解人意。
“你呢，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红裳问着，抬手想要拿掉王若离的面具，看看王若离的真容。
王若离低头躲过红裳的玉手，紧紧地护着面具。
“昔年一战，音容俱毁，不便示于人前。”王若离连忙解释道。
“连我也不让看吗？”红裳银铃一笑，打趣道，“难道本姑娘还会被你吓到不成？”
“会。”王若离不禁忆起以前刘子柠、林倩兮等女见到自己容貌的反应，凝望着红裳的星眸，非常郑重地说道。
红裳见着王若离态度坚决，一脸无奈，只得作罢。
“李弱，我一直感觉你的修为进境，不像垂暮之年，怎么头发全白了？”红裳转而问道，“你多大年纪了？”
“今年应该二十八了吧！”王若离如实说道，只是有些犹豫，进入这个地方的两年，隐隐有些奇怪，不知算不算数。
红裳闻言，一双水灵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惊讶，虽然料想王若离应该并非年老之人，却是不曾想到王若离原来如此年轻，这般年纪的灵境强者，说是妖孽之才亦不为过。只是不知对方修炼何种灵法，或者遇到什么遭遇，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白发模样。
“已经两年了。”王若离并不知道红裳心中的联想，而是感受着岁月变迁，有些沧桑地说道。
短短的一句话，听在红裳的耳里，变得五味错杂，是啊，已经过去两年了，两人一直困在这个地方，似乎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如果这里始终只有自己两人，如果真的要在这里过完一辈子，如果就这样相互陪伴着度过余生，自己是否甘心，是否愿意？
红裳轻抬螓首，怨怨地看着思索中的王若离，眼神里满满的全是复杂之色。
正在两人感叹之际。
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似乎这个地方的所有雪白世界，全都跟着摇晃起来。
晃荡越来越大，声响撼天，仿佛要撕裂天地，毁灭万物。
发生了什么？山崩？地震？风暴？海啸？
然而，两人心里清楚，这样的震荡前兆，绝对不只是山崩地裂，恐怕将有一场更为浩大的变动，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