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巫女第二十四章 光影相生
九月二十一日，借住在图灵小镇的巫师学徒们雀跃不已，他们终于迎来了一组战斗法术的实习课。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走读生才能比函授生拥有更大的优势，因为他们可以获得教师们面对面的指点。
这一天开讲六堂课，分别是奥术、神术、灰魔法、黑魔法、预言术、变形术，这六堂课使用七本教材，分别是《奥术实习》《初级神术》《灰魔法》《黑暗的奥秘》《大预言术》《变形术》《变身术》。
在一周之前，老师们就已经通知学生们做好预习，课堂时间很有限，老师需要对每一个到场的学徒进行一对一的指导，这意味着这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珍贵的。
在图灵哨兵的训练场，三十多个学徒身着最华丽的巫师装束，围着奥术课教师布莱恩站成半圈。他们多数拿着制作精良的魔杖，维多利亚的手里甚至还握着一支纯金属魔杖。
“你居然有金属魔杖，看来猎魔人部队是要内招你了。”布莱恩对维多利亚笑了笑。
在前一天晚上，金娜已经将集资开店的消息通知了梅林的老师们，教师们普遍对于能遇到这样一笔收益可观的买卖而高兴。这是因为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里，法兰克王庭和巫师协会互相踢皮球，不愿意支付梅林教师们的薪水，梅林的老师们迫切地需要一种营生的手段。如果不是维多利亚等人这一连串举措，战斗法术课的老师们可真就要长期在图灵哨兵当小镇的看门人了。
“看到那边的几根木桩了吗？那上面刻满了法阵，这让它们成为了水火不侵的神物。不管它们受到多大的伤害，在短时间之内，它们都能够恢复成原样。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用不同的法术招呼它们。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布莱恩挽起袖子，用魔杖指着一根木桩。
一个火球在魔杖的尖端生成，布莱恩手腕一振，火球拖曳着尾迹飞向木桩，速度不是很快，但飞行得相当稳定。
火球撞上木桩之后碎裂成无数火星，木桩被烧灼得漆黑一片。过了十多秒钟，木桩又慢慢恢复了原样。
维多利亚觉得布莱恩的这个“火球术”的威力还是很可观的，只是速度慢了一点。如果布莱恩对着一个猎魔施法，多半在咒语尚未激发的时候，他就被猎魔人干掉了。
布莱恩将魔杖举过头顶，然后向下一甩，一连串魔法飞弹向木桩而去。
飞弹一个一个撞在木桩上，将木桩打出了一个凹坑。
可以想见，如果这一连串魔法飞弹如果打在人的身上，当事人必然会受到不可修复的创伤。维多利亚知道这种魔法叫做奥术飞弹，也从《奥术实习》上获知这是一种实战性极强的法术，但这种魔法的效果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布莱恩用魔杖指向天空，木桩的上空十几米的地方出现了一朵乌云，随即，大块大块的冰雹倾泻而下，将十几个木桩打得七歪八斜。
这是巫师们的代表技能——暴风雪。在古代战场上，巫师们使用暴风雪技能压制敌人的冲锋，十几个巫师就能压制上百米的战线，其作战效果是弓箭的三十倍以上。在火绳枪线列战术被发明之前，暴风雪是战场上最具杀伤性的群攻手段。
在展示过这堂课需要练习的三种法术之后，布莱恩就让学徒们一个一个地尝试，并将他们的表现计入平时分。凭借着金属魔杖的加持，维多利亚用出色的表现拿到了满分十分。
神术课的老师艾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据说他是梅林最后一个留校任教的学生。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份铁饭碗，却不想刚当上教师就碰上了梅林关闭。
“神术与信仰息息相关，我希望你们的神学课能够过关，否则，这堂课对你们来说将是不可逾越的障碍。”艾登道。
艾登并没有使用魔杖，他将双手合十，向天空祈祷。
只见天空上落下一道气势恢宏的光幕，光幕中有金色的符文载浮载沉，光幕笼罩了整个训练场，沐浴在其中的巫师学徒们觉得神清气爽，他们的耳边响起了圣洁的歌声，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净，但这也让他们的反应都迟钝了很多。
这正是顶级神术——审判之光。
此刻的训练场上并没有亡灵生物，如果有亡灵生物在这里，它们将会在短短的二十几秒内，被审判之光点燃，尔后净化。
艾登就是靠着能够释放审判之光这个法术，才破例被梅林指定为神术课教师。
艾登十指相扣，低着头，喃喃自语。
此时天空瞬间被黑夜笼罩，漫天繁星如同溅落的天河之水，又如同秋末憔悴的枫叶，在梵乐中纷纷落坠。其中，有几颗斗大的星辰陨落的速度缓慢但势不可挡，将场地上的十几个木桩砸成了一堆木屑。
这是拜占庭三一术士的绝杀手段——流星雨。
在法兰克与拜占庭的边境冲突之中，拜占庭的三一术士用流星雨绝技，屡屡给予法兰克以重创。在俘虏了一名三一术士之后，巫师协会使用了一些超常的手段，让这名术士交代了流星雨的使用方法，这才扭转了法兰克在边境线上的颓势。
维多利亚等人目瞪口呆，艾登这样力量恐怕与前魔法时代的大魔导师相去无几。要知道，艾登只比这些巫师学徒大上四五岁，考虑到巫师学徒中还有二年生和三年生，这个比大家大不了几岁的男孩确实有着过人的天赋。
等过了一会儿，木桩又恢复了原样，艾登再次出手。他用投掷匕首的手法，掷出一记黑暗之箭，这正是暗影神术中最具实战意义的“暗影突袭”。
这道黑暗之箭速度极快，但每一个在场的学徒却清楚地看见了它的尾迹。黑箭划过空中时明明没有声音，但每一个观者却感到自己的心脏有一丝悸痛，那是人们听到尖锐声音时才有的不适。
被击中的木桩化为丝丝木屑，漫天飞舞，这一次，过了足足三分钟，木桩才恢复原样。
“你们每个人只要能复刻其中的一种神术，我就会给你们10分的平时分。”艾登给出了他的要求。
这一堂课，维多利亚只拿到了7分，因为她的“流星雨”只召唤出了星空，却没能召唤出流星。而其他的学徒就更惨了，有两个学徒甚至拿到了零分。
上午的第三节课是灰魔法，此时已经是十点钟了。
灰魔法的讲师亚瑟是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他有着尖锐的鼻子和招风的耳朵，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地精。
“灰魔法，意思就是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魔法，灰魔法的风格爆裂而激扬，最优秀的战斗巫师都是灰魔法的忠实爱好者。”亚瑟用简短的语言向学生们传道。
亚瑟从巫师袍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酒壶，打开后喝了一口，然后借着酒劲开始了自己的演出。
亚瑟跺了跺脚，小小的训练场竟然发生了一场地震，学徒们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甚至坐到了地上。
这是一种叫“撼地者之怒”的灰魔法，有几分神术的味道。撼地者在东方的神话中指的是海神波塞冬，波塞冬挥动三叉戟时，能轻易地掀起滔天巨浪，引起风暴和海啸，甚至引发大地震。近年来，随着三一教和唯一教的兴起，如波塞冬这类古老的神明已经被指认为邪神，于是古老的神术堕落成了今天的灰魔法。
亚瑟向天空大声疾呼，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环绕着亚瑟转了几圈，最后融入他的体内。亚瑟大步奔向场地边缘，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举了起来，轻轻一抛，扔出三十多米远。石头落地后，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这是灰魔法“阿特拉斯之力”。阿特拉斯是传说中的泰坦神，他被神王宙斯降罪，被迫用双肩支撑苍天，因此他是一个力大无穷的神仙。每当战争开始的时候，巫师们都会为身披重甲的骑士加持“阿特拉斯”之力，让他们在战阵上所向披靡。
亚瑟又开始吟唱咒语，但是念着念着，他的声音变得如同被击打的洪钟，在学徒们的耳朵里反复激荡。学徒们大都渐渐失去了理智，如同喝醉了的酒鬼，在场地中狂乱地舞蹈。
维多利亚面色苍白，她脸上的两朵符文之花不断地破碎又恢复，但她始终保持着清醒。
这是灰魔法“酒神的癫狂”。酒神狄俄尼索斯是神王宙斯的私生子，神后赫拉使用手段让他疯癫，到处流浪，但他在流浪的过程中教会了人们酿酒，受到了人们的爱戴。酒神的信徒通常都是女子，她们在特定的时候身披兽皮、头戴花冠、疯疯癫癫，一边跳舞、一边狂叫。“酒神的癫狂”这个法术传奇地再现了祭祀酒神的场景。
亚瑟很快停止了念咒，学徒们也因此恢复了理智。
学生们感到很震惊，如果说奥术是餐前的小甜点的话，那神术就是酸甜可口的开胃菜，而灰魔法则是一道使用多种昂贵食材精心烹制的杂烩。亚瑟根本都没使用魔杖，这让学徒们都感到十分地惊奇，因为这意味着亚瑟的精神力无比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