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军装下的炽热27 恐惧
副支队刘涛示意其他几个人盯着监控，顺手拿了个饼跟着胡先骆走过去：“队长，饿了吧，别生气，吃点垫垫。”
胡先骆简直怒不可遏：“我不吃！这么点儿事儿都干不好，要不是魏留声自己交代之前有犯罪记录，这事儿就可能这么过去了！”
“那确实是甄乐的问题，但别气着自己，来先吃点。”刘涛叹了口气，“里面问的怎么样？”
“魏留声说，自己被人骗进了一个黑帮，那个黑帮老大他不知道是谁，但里面水很深，他们处于最底层，并且这次行动是上面发的悬赏，目标就是，陆战旅里的一个女孩。”
“啊？谁啊？”
“他说他不记得那个女孩子的长相，上面给照片只让他们看了一眼，这事儿得和陆燐队长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把陆战旅那些女兵的照片拿过来让他指认。”
刘涛皱了皱眉：“不会吧……这些人怎么能对小女孩下手呢。那，魏留声其他同伙呢？”
“他们在一起只有一两天的时间，根本不知道对方名字和长相，因为都带着黑色头巾把脸捂得死死的，他们给对方的称谓，都是代号。”
“代号？”
“是。魏留声嫌数字麻烦就用了本名，但其余三个人的代号，分别是324，546，102。”
“这……”刘涛皱紧了眉，“这代号数字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胡先骆摇头：“他说自己之前脑袋受过伤，一紧张一焦虑脑子疼，想不起来太多细节。”
“……什么鬼？”
“报告胡队，刘副队，有发现了！”
胡先骆一震。
“队长，看这里！”一个年轻人指了指监视屏最下面的角落，“这里！虽然说只有一帧，而且比较小，但能看清楚旁边露出的枪口，就是威尔洛德，还有露出的额头和眼睛……”
在树上探出头的那一刻，监控就已经捕捉到了。
哪怕只有一秒。
“快，叫画像师来！”胡先骆道。
魏留声抬眸看了看强光映照下的几张模湖不清的图片。
“你能想起来，你们的目标是哪个人吗？”
魏留声闭了闭眼睛。
可还是有光刺得眼睛疼，脑子里不是空白，而是一片漆黑。
“快，魏留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是……”魏留声勉强睁开眼睛，抬起手指在那三张照片上晃了晃，最后按在了中间那张照片上。
“她？”——
一个空荡，但逼仄狭小的空间，黑暗潮湿阴冷，然而最恐怖的就是时不时传来从录音机里播放出来的沙哑的恐怖尖叫，高分贝的痛苦嘶嚎声冲击耳膜，甚至不断击溃脑神经，让恐惧遍布四肢百骸，生生将这样的恐惧烙进骨髓。
似乎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收紧了。
非常窒息。
似乎在那黑暗里，待了很长很长时间，久到声嘶力竭都没有人过来救她，神经紧绷到极致，仿佛只要一呼吸它就会断掉！
可在那恐怖的黑暗里，背后突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
下一刻，额头就抵着冰凉的枪口。
“砰！”
“……！”
向卓几乎一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可瞪大了眼睛也只剩黑暗，是梦里的那种黑，那种能杀死人的黑。
走廊里似乎有机器运作的声响传来，变调成了那种恐怖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向卓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大声叫了出来。
“啪！”
床头灯立时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傅岩从混沌中骤然清醒，立刻捂住了向卓的嘴，一把把人扣在怀里。
“别喊，这是在医院。”傅岩低声说道，“冷静一点，别喊。”
“唔……”向卓被迫睁开眼睛，还是很黑，为什么还是很黑，肩膀上的伤因为剧烈动作变得更疼，可耳边的尖叫声还是没有消失，还是一个劲儿往耳膜上凑。
“开灯……”向卓喘息剧烈，泪水夺眶而出，“开灯……”
“好，”傅岩慢慢松开了她，“别喊，我去开灯。”
傅岩将病房的两个灯全都打开，白炽灯耀眼的光终于让刚才的一切都消失了。向卓左手撑着床，挣扎着要下床。
“怎么了？”傅岩赶忙伸手扶了一把，“想吐吗？”
向卓慌乱地点了点头，傅岩帮她把被子扯开，拉着向卓下了床，一进洗手间向卓软倒，几乎是直接跪在了地板上。
“呕——”
傅岩还没来得及伸手扶一下，下一刻就见向卓双手撑在马桶边缘，一副要把心肺吐出来的样子，早先吃的东西尽数交代了出去。
傅岩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向卓后背，岂料这一拍，直接让向卓吐得更厉害，血气直达喉头甚至升到头顶，眼前阵阵发黑，来自腹腔的痉挛让她整个人开始颤抖，最后吐出来的都是绿色的苦水。
“向卓……”
傅岩赶忙接了半杯水，等她稍微缓一会儿半强迫喂进去半口：“漱口水，吐出来。”
向卓抬眸看了看傅岩。
“好点没？”傅岩皱眉看着向卓，地板未干的水渍因湿裤腿，传来阵阵凉意，“先坐一会儿，地上凉。”
向卓挣扎起身，可刚才吐得两腿发软根本找不到着力点，傅岩一手撑着她上半身，另一只手按了马桶冲水，把马桶盖扣下来，扶着人暂时坐到上面。
“别乱动，等我一下。”
向卓怔愣半晌，回神的时候见傅岩拿了热毛巾和一杯温水过来，看着她喝完半杯水，给她擦干净脸和脖颈，看着人没其他大的不良反应，这才舒了口气。
“冷不冷，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向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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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披着。”傅岩把外套披在她肩膀，然后靠在流理台边上，“怎么了，做噩梦了？”
半天向卓才听懂傅岩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迟钝地摇了摇头：“没……”
“怕黑？”
“嗯。”
傅岩皱皱眉：“那你在宿舍里怎么办，晚上要熄灯的。”
“宿舍外面，有哨塔的灯可以透进来，所以不黑。”
但这不只是怕黑那么简单。傅岩知道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但是向卓不说他也没问，一个人总有一些经历是不愿意和人分享的，因为那些经历可能很痛苦，很难熬。
“现在还不舒服吗？”
向卓抬眸：“排长，和我说说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