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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异闻

第511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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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异闻第511章 复仇

叶风不顾阻拦闯进了屋里,在一排排巨大机器前驻足,道:“那个男人运来之后,你们就放进这些铁皮柜子里?”

“这是冷库,每个格子里放置一具遗体。”

已经从林安那里得知执法者身份的管理员,态度稍微平缓了些。

“张广福运来遗体的时候,你们不会每一具都检查吧?”叶风瞥了管理员一眼。

“我,我们……”

管理员摸了摸耳朵,“这些遗体从哪里来的都有,有捐赠的,有无名尸,我们也查不过来……”

叶风用指节敲了敲柜子门,又拉了拉把手,道:“我要把这里所有的柜子都打开检查一遍!”

终于,在打开编号47与48号柜门时,看到了去世已久的陈雷与郭琳琳。

“果然还是被害了啊……”林安叹息着,不忍直视两个孩子布满血污的脸颊。

叶风迅速剪开了他们身上的衣服,袒露出累累伤痕。

“陈雷是被两个人所伤,两种凶器。从伤口形状来看,腹部是被三棱军刺胡乱刺的,应该根本没有扎到要害,我猜,这个就是于涛与他斗殴时候造成的。”

叶风的手指向他的胸口,“这个伤口虽小确是致命伤,一刀穿心。凶器应该是匕首或者弹簧刀。我猜应该是另一人造成的,至于是不是张泽宇,还要再审一审他!”

“郭琳琳双眼突出,脖子上有淤青,同样的刀伤在胸口,应该是被那人掐住脖子捅了一刀。”林安道。

“另一个孩子找到了!”

管理员打开了编号64的柜门,搬出了他的遗体。

“于涛……果然还是……”

两人奔去,只见于涛大睁着双眸,一副惊慌恐惧的模样。

“手腕上,脚腕上都有勒痕,应该被绑过。身上多处刀伤,胸口还有一致命伤。他被折磨过,是虐杀……赶紧叫辛梓辰带法医组,来运回遗体吧。”叶风道。

林安点点头,道:“叶队,可是这些孩子是被谁运来的?张广福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叶风道:“只能是张泽宇!他已经满18周岁,我刚才给车管所发信息,让他们查查他有没有学过车,结果他一个月前刚拿到了驾照。”

“我推测,他是趁着4月1日父母不在家的晚上,偷了车钥匙,提前将车停在中环商场。在杀害三人后,将尸体装进尸袋运到了医院太平间。”

“他身材身高脸型都和张广福相似,若是稍微乔庄一下,估计管理员就当做是张广福,没有仔细检查就让他进去了……”

话音未落,手机响起,接通后传来陆宇急躁的喊叫:“不好了,叶队!张泽宇和邱白不在学校,中午放学后就没回来……”

“失踪了?你们赶紧联系各个车站别让他们跑路!”

“知道……哎呀,不说了,邱白家长来学校打架了,刚才把一盒墨水全摔我身上了,我摊上的怎么都是这么活啊……”

电话里传来叫骂声和摔打声,很快便挂断了。

叶风咬牙道:“若那小子要报仇跑路,和那丫头有什么关系啊?她去凑个什么热闹!”

“叶队,你看看这儿!”林安指着三具遗体道,“他们的耳朵都被割掉了一只。”

“还真是……”

叶风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直瞪着林安道,“今天是4月5日清明节没错吧?”

“嗯,我早上还去祭扫了……”林安转了转眼珠,一拍手,“对,在陵园!张阳的骨灰在陵园!”

“我猜那小子,带着仇人身上的一部分去祭奠哥哥了,毕竟要拉着全部的遗体去可不容易。”

叶风站起身,手指快速悬转着车钥匙,“走吧!”

……

临近黄昏,北山上起了一层薄雾。

叶风猛打方向盘,车子在盘山公路上急转漂移,轮胎摩擦路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林安盯着前方愈来愈狭窄泥泞的山路,不禁攥紧了扶手,浑身上下跟车子一起使劲。

“怕了么?”叶风用余光望了她一眼。

“……”林安瞥了一眼右面车窗,只见一片烟雨朦胧中,尽是悬崖峭壁。

“放心吧,我曾经在夜里12点,以这个速度从一线天闯过去,劫了一辆拐卖儿童的货车。”

叶风双手牢牢把持着方向盘,目光坚毅,“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把那两个孩子带回来。因为……我是叶风啊!”

林安怔怔望着他自信微笑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是啊,他是叶风,他一定能做到!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依赖与信任这个男人呢?

他明明只是个轻浮粗鲁的纨绔子弟啊,他凭什么……

“到了!”叶风一声吼叫,将她拉回了现实。

车子猛地停在陵园入口,车轮在泥地里,划出了两道深坑。

两人向盛放骨灰的格子长柜奔去,远远地看见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孩子,立在高高的石阶上……

一个白色相框,静静伫立在被擦拭干净的石阶上,照片上的少年笑得阳光灿烂。

相框前摊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三个血淋淋的耳朵。

火苗跳跃,纸钱在晦暗的黄昏中寂寞地燃烧,星星点点的灰烬,盘旋着飞向天际。

“哥,我终于……没有食言。”

张泽宇蹲在石阶上,脸颊上映着红彤彤的火光,嘴角挂着一丝凄凉的微笑。

“你哥哥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邱白问。

“他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也是唯一爱我不掺杂功利的人。他出生的时候,就被诊断为脑瘫,影响了智力和协调性,所以身子总是歪歪斜斜的。”

“为了老有所依,爸妈又生了我。我是个健康的孩子,被他们给予了深厚希望,要求我光宗耀祖,要求我在村子人面前争口气。”

“他们不允许我哥碰我,生怕他的脑瘫会传染似的。但我哥总是悄悄塞给我,他藏在口袋里馊了的肉和发霉的苹果,他单纯的爱我,那是唯一让我没有负担、发自内心感到幸福的爱。”

“哦……”

邱白俯下了身,将所有的纸钱扔进了火堆里,“可是,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把三个同学都杀掉真的值得吗?”

“那是我哥!!”

张泽宇一把揪住了邱白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突,“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初中的时候,陈雷和于涛为了取悦郭琳琳,捆着我哥,拿烟头烫他……”

“那时候我打不过他们,只能远远看着!你知道那种痛苦吗?我恨自己是个懦夫!我恨啊!甚至在愚人节那天,看着他被……”

邱白嘴唇哆嗦着,惊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张泽宇垂头叹了一口气,松开她,轻声道:“你走吧,我猜现在学校里早已乱套了,你本就不该来这里找我的。我待会就从这座山翻过去,走到平和县后,想办法搭上一辆车去南方……”

“你要走?可是你处心积虑在网吧接触于涛,让他信任你,怂恿他去和陈雷单挑,又教他假自杀,不就是设计让他顶罪吗?你把现场处理的那么好,那些人一定认为是于涛杀人后自杀的!”邱白道。

“那些大人早晚会发现尸体,到时就会查出是我杀了人。我之前的做法,只不过为了拖延时间而已,这样我才能在清明来祭奠我哥,同时留出离开嵩昭的时间。”

张泽宇站起身,在熄灭的火堆边缘浇上一圈水。

“泽宇,我不要回家,爸妈每天只知道逼我学习、打我……”

邱白哭着抱住了他的腰,“是你说喜欢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所以我才帮你骗郭琳琳,我要和你一起走!”

张泽宇的眼神,随着夜幕的降临逐渐暗淡

他一点一点拨开她的手指,轻声道:“那是我骗你的,就当做是为了利用你,获得陈雷和郭琳琳的信任吧。乖乖回学校去,把我忘了吧。如果有人怀疑你,就说你是被我绑……”

突然,他反手搂住了邱白的肩膀。

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冷道:“别过来!”

“哦?还是被发现了呢。”

林安缓缓走出树丛,“你们的对话,我已经全部录音,作为逮捕你的证据,会在法庭上播放。”

“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张泽宇攥紧了匕首。

“你已经严重低估了刑侦队的专业素质和破案速度。我劝你立刻放弃抵抗,释放人质。”林安皱着眉举起了手枪。

“你,你放我走,我半路上就会放了她。我一辈子不再回嵩昭市,也保证不再犯事……”张泽宇劫着邱白,缓缓向后退去。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杀人犯?”

林安的枪口,直勾勾对着张泽宇的脑门,“你的罪行要交给法律去审判,而我要做的,就是将你绳之以法!”

“审判?哈哈哈那三个人杀了我哥哥,为什么他们没有被审判?”

张泽宇狂笑着流下了眼泪,“哥哥明明是被他们欺负虐待,最后被推下河的!可是没有人相信我……连爸妈都警告我不要说出去,为什么所有人都盼着他死,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林安心头一痛。

想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声音便缓和道:“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许多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可我们不能永远沉溺在过去的悔恨中,人要向前看,所有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张阳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我相信,在他的心中最希望的事情,是所有人都能自由快乐地生活着……”

“泽宇,回去吧,我害怕……”邱白哽咽着哀求。

张泽宇浑身颤抖着,冷汗从额头上滑下,闭上眼吼道:“不,不可能的,哥哥他一定希望我为他报仇!”

突然,一只手从张泽宇脖颈后伸出,轻松扼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抓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腕,向外狠狠一掰。

只听“咯吱”一声,骨节错位,刀子掉落在地。

邱白失去了倚靠,双脚一软跌在了泥地上。

“小鬼,你还嫩了点!”

叶风一手牢牢擒着张泽宇,另一只手拾起匕首,“我不想和你废话说什么大道理,我只告诉你最简单的原则:男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决不能后悔!”

远方传来尖锐的警笛声。

张泽宇垂头弓着背,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一滴滴砸在泥土上。

……

2015年4月1日,大风,晴空万里。

三个孩子吃过午饭,沿着水库边缘的小路,走路上学去。

郭琳琳走在中间,她梳着妹妹头,穿着件印满红色樱桃的连衣裙,像个甜美冷傲的公主。

两个男孩已经窜了个头,像保镖一样,护卫在她左右。

“琳琳,今天想玩点什么新花样?”于涛问。

“无聊,干什么都没意思。”郭琳琳低头踢着土路上的小石子。

“班里那个傻子,又跟着我们过来了。”陈雷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小跑来的张阳。

“郭琳,琳……”张阳上气不接下气喊着。

“那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受虐上瘾吗?”郭琳琳停住了脚步,抱着手臂,看着他歪斜着身子,踉踉跄跄奔来。

张阳喘着粗气,停在了三人面前,从那肥大的旧夹克里,掏出了一盒巧克力和一封信,道:“琳琳,给,给你的……礼物!”

不远处,躲在盛满牛粪和木柴仓库里的张泽宇,长舒了一口气。

在他眼里,郭琳琳像远在天边的仙女。

表白那种事他不敢,只好把心里话写在纸上,让和他们同班的哥哥送过去。

郭琳琳瞪大了眼睛,拆开信扫了一眼,根本没有看到落款的名字。

“呸!臭流氓……”

她气急败坏将巧克力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你不许喜欢我!不许!”

张阳手足无措立在那里。

他根本没有理解弟弟的意思,只知道按他说的,递礼物罢了。

“傻子,你胆子挺大啊,还敢打琳琳的主意,你想都别想!”

陈雷和于涛立刻来了劲头。

从书包里,摸出下午体育课用的跳绳,将张阳捆起来,一顿暴揍,又用那些幼稚的伎俩逼他吃土、吃头发,折磨了一番。

张泽宇躲在仓库里瑟瑟发抖,祈祷他们能尽快放了哥哥。

那时候,14岁半的他又矮又瘦,打架完全不是那两个高壮少年的对手。

不多时,两人也腻了,道:“琳琳,你看怎么处置这傻子?”

“随你们……反正你们谁也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膈应死了!想到这个傻子说那些肉麻的话就恶心……”郭琳琳气呼呼转身离去。

“别,别走啊,琳琳。”于涛喊着。

陈雷转了转眼珠,在于涛耳边悄声道:“今天是愚人节,不如咱们和这个傻子玩点刺激的,反正下午是体育课,晚点到也无妨……”

两人架着张阳,爬上了水库大坝最高点,冲着郭琳琳喊道:“琳琳,我们打个赌行不?要是张阳能从这里游到你身边,你就接受他的信。”

“开玩笑吗,这么高……”

“赌不赌?我压十包小浣熊!”陈雷嚷道。

“哼……好啊,那试试呗,料他也不敢。”郭琳琳伸出手,遮住刺目的阳光。

“好嘞,张傻子,我喊一二三你就跳!”

于涛俯下了身,模仿着跳水前的准备姿势,“一,二,三……”

张阳立在高高的水坝上,吓得瑟瑟发抖,转过头祈求地望着于涛。

“看我干啥,跳啊!不敢的话,以后永远别想见到琳琳!”

“噗哈哈,他尿裤子了!”

陈雷指着张阳湿漉漉的裤脚大笑,“走啦,下去吧,别和傻子较真。待会记得给琳琳买小浣熊……”

说罢,两人转身从高台上爬了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卷起一阵劲风,接着传来郭琳琳一声尖叫。

两人转过头去,只见炫目的阳光下,一个身影从水坝上高高跃起,几乎要攀上天际。

之后,又如同一只折翼的鸟,在湛蓝的天幕上,划下一道永远无法忘却的弧线。

“扑通——”水面上激起一米多高的水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张阳却没有从水面上冒出头来。

“快去救他啊!”

郭琳琳在岸上急得直跺脚,“快啊,你们……”

“涛子,你去吧,你是体育生。我不会游泳。”陈雷道。

“我不敢……听,听说溺水的人劲儿特大,会把施救的人拖下去的,我不想死在水里,我奶奶说,水鬼永世不得超生……”于涛抱着头,不敢看向水面。

当救护车和警车到来的时候,张阳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但从坝上跃起的那一刻,他相信自己拥有过翅膀。

远远的,14岁半的张泽宇,跪在柴堆边,身上已经湿透,但终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

2019年4月6日。

春风吹进看守所狭窄的窗子,清凉中夹杂着一丝花香。

风儿吹开了张泽宇手中油绿色的方格本,那是叶风从苍南镇中学仓库里搜寻来的旧作文。

有一篇题目是“我的家”。

张阳用歪歪斜斜的字迹写着:“我的家里有爸妈和弟弟,其中我最爱弟弟,因为他从来不打我,还会对我笑。”

“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总是没办法考及格和正常走路。但是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他能永远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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