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异闻第372章 食物中毒
金彦回头看向后座，有一份文件放在座位上。
他解开安全带，探身将文件拿来，当看到文件上写着“食物中毒”字样时，金彦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律。
“我怎么会食物中毒？那天我只吃了一桶泡面。”
“你喝的水有问题，我去找你，是因为听说你买下了旧医院，知道你也是孤儿院里出来的，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发现你的时候，你倒在大楼的门口。”
大楼门口？
金彦甚至不记得，自己走到了大楼门口。
煮泡面的水，是他从租的房子里倒的，那里的水，怎么会有问题呢？
整个居民楼的用水，都是一样的呀。
不对，他想起来了，那天倒得水是饮水机里的。
难道是桶装水有问题？
金彦还在思索自己莫名中毒的事。
秦律忽然将车停下。
金彦回过神来，看向车窗外，外面是一个旧小区，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
小区内的楼房最高只有五层，建筑材料都还是砖瓦。
“这是哪儿啊？”
秦律把车熄了火，但是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金彦好奇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区门口，那几位阴凉下的老大爷身上。
五个老人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穿着跨栏背心，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闲聊，面前的大茶缸子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你看那个穿白色半袖的老人。”
按照秦律的描述，金彦寻了过去。
老人坐在最边儿上，是个跛子，右边胳膊只有半截，白色的半袖，黑色短裤，胡子拉碴的，皮肤黝黑发亮。
看上去，反而是这几位中年纪最小的。
“看到了，怎么了？你认识这个老人吗？”
“他叫孙良。”
秦律的双手把着方向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半晌后，秦律再度开口说：“院长是一氧化碳中毒导致死亡，就是人们常说的煤气中毒，当时因为没有立案，所以对这件事，执法者并没有细查。”
“但是，我在院长的家中，发现了生人的足迹，经过鉴定分析，是一个成年男子留下的，年纪大概在23岁左右。”
“之后，我调查了送煤气的工作人员，以及水电等物业人员，最后目标锁定了一个叫孙念的人，而这个孙念，就是孙良的儿子。”
金彦问他说：“孙念的砂仁动机是什么？”
“孙念没有砂仁动机，他甚至不认识院长。”
“嗯？没有砂仁动机？那会不会是变态，或者神经病之类的？”
秦律摇头，“孙念没有精神类疾病，而且，变态砂仁不会有这么缜密的逻辑。”
金彦很不理解的看着秦律。
没有砂仁动机，又不是变态或者神经病，那怎么就把孙念，确定为嫌疑人了呢？
秦律忽然扭头，“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笃定凶手是孙念？”
金彦点了点头。
这样无凭无据的指认凶手，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再带你去个地方。”
秦律说完，直接发动汽车。
一脚油门踩下去，吓得金彦连忙抓住了车门上的扶手。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秦律，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先是给人一副冷漠的感觉，紧接着，又是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又莫名有火气。
实在搞不懂，什么原因会让这位侦探几度变化情绪。
汽车开到了一处意想不到的地方，天堂公墓。
一横一列，都是相隔不远的黑色大理石墓碑。
对这种地方金彦莫名的厌恶，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发呕的味道，那像是腐烂的味道。
纵然知道，这里埋葬的都是骨灰盒，但是死亡的气息，依旧浓烈。
下车后，秦律一言不发，金彦也不敢多问，着实揣摩不到这位的脾气。
跟着秦律，二人走了几百米，最后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看着墓碑，不用秦律说金彦已经明白了，墓碑上刻着“孙念之墓”。
孙念居然已经死了！
秦律指着碑上的小字说：“你看这儿。”
金彦边看边读了出来，“卒于公元二零一零年？欸？我记得院长不是……”
“没错！院长就是在一零走的，而孙念就是在院长走后的一个月离世。”
金彦看着碑上的字说：“是畏罪自沙吗？”
“孙念死于仇杀，杀他的人已经伏法，我查过了，孙念在院长离世的那天，根本没去过院长所在的小区，但是！”
秦律忽然加重了语气，盯的金彦有些发毛，“小区内的出入记录却有孙念。”
金彦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两个孙念不成？”
秦律重重的点头说：“没错！就是有两个孙念！”
“啊？”
“不光如此，这两个孙念都是孙良的儿子。”
“这……这……”
金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是孪生兄弟，也不可能起一个名字吧。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砂仁动机是什么？
秦律说：“在我调查孙良时，孙良矢口否认自己有两个儿子，在走访孙良的周边时，也确定了孙良只有孙念一个儿子。”
“但是在周围人的描述下，孙念的形象，却有很大的出入，之后我又调查了孙良的妻子，孙良和他妻子何梅，在95年就离婚了，那时孙念才5岁……”
“95年？”
金彦抓住了这个时间点。
这一年对他来说，实在记忆深刻。
孤儿院的那场大火就是在95年，他离开孤儿院也是这一年。
“是的，95年。”
秦律看了金彦一眼，继续说：“这是唯一一个和孤儿院有牵连的时间点，孙良与何梅离婚后，孙念跟了何梅。”
“但是在孙良离婚后的第二年，孙念出现在了孙良家，而当时真正的孙念，其实正跟着他母亲。”
听完秦律讲述，金彦捋了捋思绪说：“按你这么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孩子？孙良给这个孩子，起名也叫孙念？”
秦律没有回答，反而问金彦：“你再想想，孙念为什么要杀院长？”
后出现的孩子，是杀害院长的凶手。
而这个孩子是孙良收养的。
想到这儿，金彦大感震惊，“你不会认为，孙良是收养了孤儿院里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杀死院长的凶手？并且这个人到现在还活着？”
面对金彦的三连问，秦律异常平静，眼睛里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看样子，他一早就这么认为了。
可金彦不明白，既然是孤儿院里走出来的孩子，为什么要在长大后，杀死曾经收养他们的院长呢？
秦律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说：“我不允许砂仁犯逍遥于世，金彦，如果你还感念院长，曾经抚养的恩情，就帮我一起找出凶手。”
在秦律说出这段话时，金彦的脑海里闪过的，却是神秘人X的那段留言。
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在他的记忆中很和蔼，虽然偶尔会严厉一些，但是对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可即便是留有这样的印象，他还是会对神秘人的话，感到疑惑，
难道说，他也是忘恩负义的人？
“你要怎么找？”
秦律要离开了，金彦叫住了他，秦律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声音冷漠道：“只有孙良知道事情的原委。”
重新上车，金彦的心情莫名的沉重，这感觉就好像到公墓拜祭故人之后的那种压抑。
汽车平稳的前行，金彦问秦律，“孙良知道实情，可是你花了五年时间，这期间，我相信你一定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结果还是一样。”
“现在虽然我知道了这件事，但我不知道怎么能帮到你，孙念这个人我都没听说过，孙良也不认识，秦律，你是有其它的突破口吗？”
秦律说：“是有新的突破口，只是……”
“只是什么？”
秦律扭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对金彦的疑惑，或者说是在迟疑。
金彦恍然大悟。
刚才的话语气似乎有问题。
都是这件事闹得，这种沉闷感，令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可话说回来，秦律自己找上门求帮忙，金彦也很想知道院长为什么被害，砂仁凶手是谁。
但前提是得互相信任，秦律的这个眼神出卖了他。
秦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秦律故意岔开了话题，金彦也不想追问他。
这件事的主导者是秦律。
纵使金彦有心查清楚这个案子，还是要看秦律，需不需要金彦的帮助。
“你救了我一命，还没好好谢谢你，你找地方吧，我请客。”
这个事情一码归一码，案子的事情搁在其后。
秦律救了金彦，如果不是秦律发现了金彦中毒昏倒，并且把他送进医院，他恐怕已经死在“鬼楼”了。
“据我了解，你在韩国的时候，是在一家媒体公司上班，主要负责杂志这一类，工作了大概也就五年而已。”
“你买下丘山医院，花了八十五万，之后你又一直联系施工队，证明你还有闲钱，我很好奇，你在国外真的挣了这么多钱？”
这秦律不愧是侦探。
金彦本以为，秦律对自己的调查，也就停留在基本的身份上，
没想到，居然把他的底细查的这么清楚。
如果是单纯的找一个信得过的合作伙伴，不至于动作这么快，就把金彦调查的一清二楚。
看样子，金彦也是秦律怀疑的嫌疑人之一。
“果真是侦探啊，确实很有手段，没错，我的钱，大部分都不是我挣得，我爸是一个跨国企业的总裁，你既然都这么调查我了，对于我的家庭环境，应该也了解一些吧？”
无端被一个人调查，这种事，搁谁头上都不会舒服。
如果不是念在救命之恩，以及秦律对院长案子的执着，金彦早跟他翻脸了。
“金成明我确实也查过。”
秦律居然这么直接，调查人都不会委婉一些吗？秦律说：“金成明，韩国人，在韩国原本有家室，却在中国与你母亲结识，并且诞生下你。”
“期间曾经回韩国三年，你母亲因为无力抚养你，所以把你送到了孤儿院。”
“但是在你六岁的时候，金成明突然来到中国，并且将你认下，你们一家三口，在国内生活了一年，之后移民韩国。”
“而你跟随你母亲的国籍，期间回国几次，五年前，你母亲和金成明的矛盾激化，二人发生冲突，致使你母亲意外身亡。”
“之后，金成明每个月，都会固定给你一笔生活费。”
金彦惊讶的看着秦律，他怎么会查的这么清楚？
有些事，甚至连金彦的好朋友都不知道，“秦律！你怎么会对我和我的家庭这么了解？”
秦律微微一笑说：“别紧张，我大学本来是读警校，但是期间因为个人原因选择了辍学，之后我就成了侦探，不光是国内，国外我也认识很多侦探朋友，对于你的这些资料不是很难查。”
“而且，也正因为我对你算是知根知底，所以才会将院长的案子告诉你。”
金彦不理解道：“你既然排除了我是嫌疑人的可能，那你刚才那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还有你那什么眼神？我在你眼中，应该已经是透明人了吧？反倒是你，处处透着神秘。”
“看样子，你这人还挺记仇，我刚才看你那一眼，其实不是怀疑你的身份，而是不知道，你是否有查清杀害院长案子的决心。”
“我固然了解了你的一些背景，但这并不代表，你此时此刻内心所想。”
“院长的案子对我而言，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我不想让一个仅仅只是一时兴起的人，参与其中，这样的话，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金彦扭头瞥了秦律一眼，
做侦探的，一个眼神都有这么多内含，而且处处下套，时刻都在进行侦察。
他有些后悔跟秦律做朋友，偏偏已经认定了秦律这个朋友。
“欸！停一下！”
车窗外的马路上，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那人的样子，却被金彦看的清楚。
太熟悉，那人的模样他实在太熟悉。
“这段路不能停车，你有什么事吗？”
按下车窗玻璃，金彦再去找那人的身影时，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失落的靠在车座上，“对了秦律，刚才我喊停的时候，那是什么地方？”
“从你表现来看，你应该是遇见熟人了，当时路上有三男五女，迎面走过来的只有一男两女，你喊的很急迫，不像是简单遇见熟人。”
“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对方是女性，两个女人一个是中年妇女，另一个与你年纪相仿，而且……”
秦律说着扭头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金彦右手的无名指上。
“你下意识的在摸那枚戒指，戒指戴在你的无名指上，金彦，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吧？”
“阿西……”这回金彦彻底的瞠目结舌，看着秦律说：“你，你未免也太神了吧？这你都知道？”
秦律靠边停车，一边看着倒车影像把汽车倒进车位，一边说：“观察，推理，这是侦探最基本的能力，而且你的资料里，有你的感情经历，好了，先下车吧，其它的等到了餐厅再聊。”
金彦先前也读过几本侦探类的小说，但是印象最深的却是电影“福尔摩斯”。
如今秦律现场给他展示，让他切身体会到了侦探的强大和恐怖，这简直就神了！
二人选择了一家日料餐厅。
准确讲，是秦律直接带金彦进了这里。
不是因为这里饭菜有多好，金彦猜测，这就是奔最贵的地方进。
在格子房间里，耳边萦绕着三味线和尺八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句日语传来。
秦律盘腿坐在对面，金彦因为不习惯盘腿，所以跪坐在垫子上。
点的天妇罗，还需要一些时间，秦律先告诉了金彦，那个人可能去的地方。
“医院？”
对于这个答案，金彦很惊讶同时觉得不可思议。
秦律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恩，从她前行的方向看，有百分之五十，或者更高的几率，是去慈安医院。”
“这个医院是私立医院吗？”
秦律点了点头说：“说起来，这个慈安医院，和曾经的丘山医院还有一些渊源。”
“慈安医院目前的院长，就是之前丘山医院的院长，只是之前的丘山医院偏向于外科，而慈安医院是国内知名的医院，尤其是其中的内科部。”
“特别是慈安医院的院长，他是国内知名的内科教授，在先天性疾病方面，更是权威泰斗。”
虽说和秦律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就个人感觉而言，这是一个高傲的人。
没想到，他在谈论起慈安医院院长时，会显露出崇拜的目光。
言语之间，更是不惜用“权威”“泰斗”这类词，金彦有些好奇的问他。
“秦律，你跟这位医学教授认识？”
秦律说：“陆院长救过我，在孤儿院关闭后，陆院长将剩余的孤儿。收入了医院内照料，我就是其中之一。”
秦律说过，他也是孤儿，而且是丘山孤儿院里的孤儿。
但金彦没想到的是，秦律还在丘山医院里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