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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

147、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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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147、楔子

三月的第一个休浴日,汪舜华在西苑举行了赏花会,朝中文武大臣和新进士都参加了;太皇太后也出席了,还带着两位公主;此外,三品官员以上的家眷也参加了。

没有人意识到,这场赏花会会发生什么;只是于谦隐隐有点不安。

赏花会是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的。太皇太后当然知道程敏政,毕竟之前名声太大,李莹也经常在她面前晃荡,对这孩子很有好印象,当时勉励了几句,转过头对汪舜华说:“敏政都考中状元了,该让两个孩子早点完婚了。”

汪舜华笑道:“我是觉得这两个孩子都还小,敏政刚踏入仕途,还是先把心思放在学习和公务上,再过两年也使得。”

太皇太后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先成家再立业。”

汪舜华笑:“我是想着孩子太早结婚,怕对身体不好;因此交代了他们,再晚几年。”

太皇太后摇头:“你就爱操闲心。”

程敏政低下了头,李莹也是一脸娇羞。

还未命名的花卉有五十多种,其中牡丹有十多种,毕竟从景泰六年之后,已经整整五年没有举行过赏花会了。

短短的五年,变化了太多。

今天表演的主角自然是新进士。在场的文武官员都很有默契,看着新进士们挥毫泼墨,都忍不住鼓掌。

只是汪舜华看着呈上来的名字状元红、软香红、玉玲珑、粉妆楼、紫燕飞舞等等,觉得似曾相识。

命完名字、写完诗词,按说应该回去,但是汪舜华显然不会就此停手。

她笑着下令赏赐,除了布帛,就是宝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着问李莹:“前几天赏了你一百贯宝钞,是孝顺了父母,还是置办了什么嫁妆?”

李莹红着脸,不敢说话。

汪舜华笑着对太皇太后说:“这丫头害羞。”

太皇太后也打趣她:“你别臊她,小姑娘脸皮薄。”

汪舜华笑道:“我是记得敏政的廷试答卷里提到了宝钞,说这东西很不好,买不到什么东西,百姓都不当回事,所以问问。这一百贯钱可是不少,七品官一年也就90石,折抵他两年俸禄了。也算咱们给这丫头撑腰。”

太皇太后笑。

李莹低着头,羞红了脸。

但是下面的百官却笑不出来,毕竟关系大家吃饭的问题。

只是太皇太后、太后兴致很高,面前又有女眷,不是谈论国事的时候。

于谦想到了那天汪舜华的话,站了出来:“太皇太后、太后,恕臣斗胆直言,这一百贯钱,并不值两百石。”

汪舜华哦了一声:“是吗?那值多少?一百九、一百八?”

于谦没有说话,汪舜华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渐渐严肃:“到底值多少?”

于谦低头:“如今宝钞在民间已经无法通行。”

汪舜华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宝钞等于废纸?”

于谦点头:“可以这么说。”

汪舜华厉声道:“不可能,这宝钞是太祖皇帝开始印刷通行的,朝廷用它采办征税,乃至给官员发工资都使用它,怎么可能是废纸!”

于谦没有说话。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果然,大家都忍不住站出来吐槽。

萧镃就说:“安国公说的很是,这宝钞其实确实不能买东西。太后若要赏赐李氏,不如多赏她几匹布帛。”

永安长公主也忍不住冒出来吐槽:“你别不信。你那宝钞,就是跟废纸没区别。过年和姐妹们打牌,输了给宝钞,都不要!荷包里的铜钱都被抢光了。”

见微知著,这话实在很得人心。众人都深吸了口气,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他们不好改;户部的都在忐忑,不让发宝钞,国库没银子啊;一边庆幸,如果不发宝钞,自家的日子会不会好一点。

汪舜华哦了一声:“有这回事?”

永安长公主忙道:“我是和大家下棋。”

汪舜华哼了一声,永安长公主牵着她撒娇:“过年嘛,放松一下。”

汪舜华捏了捏她的脸,果然,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嘴里却说:“我正说着国家大事,你不要开口。”

转脸问于谦:“宝钞真的不好吗?我瞅着挺方便的,难道有人喜欢拿着沉甸甸的银子?”

文武大臣都要暴走了:“比起跟废纸一样的宝钞,我们更喜欢沉甸甸的银子好吗?”

本来觉得这样的场合,把女眷带出来真不好,现在却觉得这两个女子真是可爱。

户部尚书张凤出班解释,磕磕绊绊的,大概意思汪舜华听懂了:发宝钞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原因是老人家苦日子过来的,疼儿孙,对大臣就不咋样了,恨不得都自带干粮才好。只是这些年官僚队伍不断庞大,国税收入因为标准没变,偷税漏税逃税的不少,加上天灾人祸,所以逐年递减,实在拿不出钱来,只好用宝钞来糊弄人。这些年宝钞不断贬值,形同废纸。

他还很有说服力的介绍了太祖年间,一石米值钞一贯;永乐初年,一石米大约三十贯;宣德七年,宝钞一贯只值铜钱五文;正统九年,米价涨到宝钞一百贯,明钞已不能通行,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要,只有倒霉的官员们还拿着当工资。

汪舜华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果然,改革就像做申论,要找准切入点才行。扯什么三民问题,说什么土地兼并,喊什么报仇雪耻,朝廷当然有很多忠君爱国之士,但还有很多人是漠不关心甚至坚决反对的。“敬天法祖”嘛,“祖宗之制”嘛,何况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有多少人愿意豁出去呢?随波逐流不好吗?

而宝钞不一样,和所有人密切相关。

众所周知,明代俸禄在历代都是最低的。按照洪武二十五年的标准:正一品月俸米八十七石,以下逐级递减,正四品二十四石,正五品十六石,正六品十石,再递减至五石而止。

这只是理论上的。洪武年间官俸全给米,间以钱钞兼给,钱一千,钞一贯,抵米一石。太宗即位,令公侯伯皆全支米,文武官俸则米钞兼支,官高者支米十之四五,官卑者支米十之六八;惟有九品、杂职以及那些无品级小吏以及军士,全支米。折钞的部分,每米一石给钞十贯;但第二年,公侯伯和文武官员一样米钞兼支。仁宗、宣德年间几次调整,官员的俸禄也就不断打折。

正统中,五品以上米二钞八,六品以下米三钞七。当时钞价日贱,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要。

那么官员每月实际俸禄是多少,也实在可以计算一下。

难怪世人感叹:自古官俸之薄,未有若此者。

这么点钱,要想养活一大家子,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在找钱。

汪舜华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相关问题的研究,到这里以后又深入研究过,她自己也是一无所有在职场打拼过来的,知道房奴的痛苦,所以才选择在这里下手——前两年高调反腐,一是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毕竟整饬吏治是再伟光正不过的活,百姓们欢迎自不用说,就算再死抱着“三年不改其政”或者“敬天法祖”的书呆子也不敢说三道四——要论祖制,按照太祖皇帝的做法,贪污六十两银子就该剥皮楦草,那现在大明的官员们,估计至少一半可以亲身感受一下;二是逼官员们想办法——有督察院、锦衣卫等各部门盯着,加上她没完没了的思想工作,敢顶风作案以身试法的真不多。既然法定的工资养不活家人,什么冰敬碳敬、三节两寿的礼物全没有了,甚至连卖字画写文章都受到了限制,那你就该找朝廷要求涨工资吧。这两年就收到了不少这样的奏疏。

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要想不拿宝钞拿实物,可以;要想涨工资,也可以,但你得想办法,毕竟我不是变戏法的,也不可能说砍了军费之类的来给你们发工资吧。

穷则思变。

关系到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我不相信还有多少人敢死抱着祖制不放。

汪舜华看着他:“也就是说,你们整日里忙忙碌碌,辛辛苦苦,结果拿了一堆废纸回去,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

张凤低下了头,群臣也都不敢吱声。

这样扫了太后的面子,估计会不痛快。

汪舜华的面色如常:“既然如此,你们想想办法,把宝钞停了吧——我也不希望你们辛辛苦苦的办事,回家老婆孩子还要饿肚子。”

张凤心里雀跃,还是苦着脸:“只是不发行宝钞,这钱从哪里来?”

汪舜华马上变了脸:“这是你该研究的问题,怎么反而问我?——太祖才开始发宝钞的,以前历代都没有过,也没见过不下去;你倒好,指着废纸过日子。到底是你无能,还是我无能?”

这话真的太伤人,张凤忙伏地请罪。百官刚才觉得这人实在不通情理,这会儿又觉得可怜,财政收入少,他们是知道的;想着回去翻书研究一下,以前是怎么收税的,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工资收入。

这时候资本主义萌芽还没有产生,东林党官商勾结的那一套还不时兴,朝堂上老实人比较多——专指为资本势力代言的。大家都指着大明公司多发点钱,而不是指着背后的金主多孝敬点。重臣还好,进项多,有的家里本来就不差钱;可明朝已经不是世家当政了,虽然读书还是件奢侈的事,但普通家庭、贫困家庭出来的就不少。于谦是景帝三番四次要求,才勉强搬进朝廷赏赐的宅邸,他以前的房子,勉强能遮住风雨而已;内阁次辅高谷老家则只有几间破房子;吏部尚书王翱同样两袖清风,户部右侍郎杨鼎出身贫寒,连家仆都用不起;阁臣李贤也抱怨,一个月的俸禄,只够十天的开支。至于翰林院的丘浚等人,更是家徒四壁,不要说涨工资,只要把该拿的拿到手,就心满意足了——这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吧?比他们稍晚的名臣李东阳、杨一清都在靠卖字画写墓志铭过日子;罗伦请客吃饭发现缸里是空的,还没钱买米,状元都混到这地步了;另外一个理学名臣章懋好不到哪儿去,临死前什么都没有留下,孤儿寡母是靠着朝廷每月两石米的救济过日子;丘浚的房子潮湿漏水,住了四十多年没换,弄得一身病,实在是因为拿不出钱;明孝宗要给他换,又想到自己的身份,算了,比起房子,还是清廉的名声比较要紧。程敏政倒是豁出去,写文章赚点稿费,收了一匹帛,结果被扣了个卖题的大黑锅,憋屈死了,真的憋屈。

物价在飞涨,工资在缩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如今汪太后有意废黜宝钞,如果不趁热打铁想办法,简直白活了——圣人还曾经曰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想想唐宋官员过得那叫一个酸爽,怎么轮到自己,就紧巴巴的?到底是皇帝不行,还是户部不行?——当然大家也没想到大富大贵,只是要妻儿老小吃饱饭,这算正当需求。

太皇太后有点不安,但汪舜华扫视了一下大家的脸色,轻快了很多,还带着点跃跃欲试,知道计划通了。

汪舜华早就算计好了。明朝官员的工资待遇在历朝垫底,偏偏还有宝钞雪上加霜,大家都有改善生活的需求,否则换成宋朝那帮被高薪养廉的文人,人家日子已经够滋润了,你涨不涨工资有什么要紧——外头百姓饿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花前月下浅斟低唱就够了。

说什么忠君报国,有时候,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刀子是要切到自己身上才会知道痛的。

她看了一眼于谦,于谦朝她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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