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军装下的炽热75 信仰
向卓倒是不惊讶。
反派就算蠢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捡回来的人随便说两句什么都信了。但是伯拉罕能知道她的名字，想必也知道傅岩，说不定对他们的身份早就了如指掌了。
索性也不装了。
向卓说：“伯拉罕……抓了我们两个，你真觉得自己很厉害吗？还是你以为我们能够对你产生什么大的作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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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拉罕说：“傅岩，向卓……尤其是你，你们中国人的名字实在是太难理解，我听亚瑟提到过你，说你一直在不停地阻挠我们的计划，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处处给别人添堵呢？”
向卓被逗笑了，她说：“伯拉罕，你话说反了吧？你倒卖文物，私贩毒品再先，这些东西都不属于你，甚至可以说是完完全全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除了金钱的回馈，你还能找到别的乐趣吗？”
伯拉罕皱眉：“那是你达不到的境界。”
“我呸！”向卓说，“有个屁的境界！伯拉罕，文物是我们国家的，所属权不该在你一个人的手里，你没有资格处理它，更没有资格占有它！”
伯拉罕看着向卓，说：“金钱不让人开心吗？你看看你这种冠冕堂皇的样子，你是没有看见，你们这些中国人就像掉进了钱眼里一样，时时刻刻都想着金钱至上，为了钱，他们甚至可以给我下跪磕头，在我面前杀掉他的亲人或者爱人，我告诉你啊……”
向卓想要捂住耳朵。
伯拉罕一把攥着她手腕：“……我告诉你啊，你知道吗，有一个非常贪婪的家伙，他妄想从我这里拿到更多的钱去买他的大别墅，还想拿了钱之后再去朝警察告状，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在我饭菜里加了冰毒……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你猜结果呢，我断了他的手脚，亲自把牛奶给他灌了下去，然后他就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有多爽吗，你知道他的样子有多狼狈吗？”
向卓挣脱不开，便上嘴撕咬。
伯拉罕显然没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他用了点力，抓着向卓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你怕黑是吗？”
向卓眼角染上红色。
“你在底舱待了那么久，其实你早就暴露了……”伯拉罕说，“不说说你在底舱遇到了什么吗，看到了什么吗？……那些被开肠破肚的海鸥，你见了觉得开心吗？我多么仁慈，让你没有看见那鲜血涂满舱壁的模样，真是美极了，美的像一幅画……”
“你这个疯子，变态！……”
向卓进了底舱，她拍了两下门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手上满是粘腻的血腥，她很快不拍门了，在那黑暗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向卓需要在这里面找出有用的东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强忍着血腥味和黑暗在血泊里待了好久。伯拉罕说的只对了一半，那些死去的海鸥从被杀了之后就堆积在一起，向卓进去之前刚有人把一袋子尸体丢进了海里，所以她在里面并没有发现血肉，只有血腥味。
向卓以为是伯拉罕杀了人。
杀人对于伯拉罕来说，早就是司空见惯了。
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伯拉罕看她：“疯子？你说我这样的是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向卓啊向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疯子吗？”
向卓攥紧了手指，没有答话，她越强迫自己不去想伯拉罕的话，那画面就越在脑海里浮现，恶心到反胃，她强忍着一阵强烈的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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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万绥宁死就死了，竟然没有人愿意给他立个碑纪念一下，任由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他宁愿被发现也不跟着我呢，我对他那么好，用你们的话就是几乎掏心掏肺，可是万绥宁呢，他竟然还是冒着暴露的风险，给你们传讯，想要杀了我，为什么！”
向卓抬眸：“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是错的！金钱和贪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以为你得到这些就会平步青云，人生一帆风顺嘛！你看看，你就算得到了也还是这么狼狈，你一天活得累不累啊，你每天在你的床上醒来都要摸一把身边的枪，你就是怕某一天你也会死的不明不白！你走正道不好吗？！”
伯拉罕指向她：“别拿你那套烂透了的说辞来感化我！你们最恶心的点就在这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就凭着你这轻飘飘几句话让我回心转意？你来错地方了！”
“是，我说的就是烂透了的道理。”向卓喘了口气，无力感席卷全身，她一只手默默地伸到背后，指尖按在了伤口上，妄图让疼痛使她更清醒一些。
向卓额面上渗着冷汗，整个人不自觉颤抖着。傅岩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水手虽然说能力在他之下，可那么多人还有武器，想来傅岩也讨不到什么便宜，而自己被带到这里来，伯拉罕这么疯狂，稍不留神可能她就会死，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伯拉罕。”向卓稍微松了点力气，说话全凭着气声，“伯拉罕，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国的一个成语，叫邪不胜正。不管是倒卖文物还是制毒贩毒，那终究是被全人类反对的，更何况，你侵犯的是一个大国，一个最看重民生和国家历史文化的国家，你和千千万万个中国人民对抗，你觉得你赢的了吗？
更何况，你杀了一个万绥宁，就会有无数个万绥宁前仆后继，我们会埋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会在你露出破绽的情况下，把你彻底抓住……你不要小看中国士兵，就算是普通民众，拉过来也要比你这手底下的人强的多。伯拉罕，这十几年了，你自己觉得，过得真的舒坦吗？刀口舔血，暗无天日，每天生活在恐惧和逃避之中，真的舒坦吗？”
伯拉罕摇了摇头，他中文不算太差，向卓又说的慢，所以他很清楚向卓的意思，他说：“向卓，你错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都像万绥宁一样，愿意为这些丢掉性命的所谓的伟大事业奉献出所有。他们也会自相残杀，也会暴露出人性里最肮脏的一面，那是你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们最值得被驱使，被永远地杀死。”
“你的意思是，狩猎帮吗？”向卓问。
伯拉罕笑了笑，说：“狩猎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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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卓说：“伯拉罕，人性里最肮脏的东西，只是因为每个人的道德观点不同，他们有罪自然会有人教训他们，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
“我冤枉他们了？”伯拉罕回头，“康振年，一个伪孝之人，你以为他的钱全都给了他妈治病吗？你真是想太多了，他一个赌徒，每天想着怎么去赌，跟老天赌他咸鱼翻身，赌他妈的病能奇迹般好起来，你知道他在进狩猎帮之前是干什么的吗？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康振年是蹲点去校门口打劫的！”
向卓说：“可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他母亲的病也有所好转，是你骗了他进的狩猎帮，你现在还在这里说什么？”
“你去问问康振年他这些年的钱都花在了哪儿？！”伯拉罕喝道，“他妈死了，病死的，这两年的钱，全是亚瑟给的，跟康振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这些人续着康振年母亲的命，不还是为了让康振年帮你们办事吗！”向卓想要站起来，但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只能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你们不光要抓住这些人的把柄，你还要利用刘向的心病去驱使她犯罪，强迫魏留声吸毒，你当你这些事是见得了光的吗？伯拉罕，你真是太可怕了，你比这些犯罪的人更可怕！”
伯拉罕听这些话听过很多次，一遍一遍的，非常记忆深刻，并且每个人说话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似乎就是要一口吞了伯拉罕解气。
但是下场除了死，没别的。
向卓这样的说辞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甚至连激怒他都没办法做到。伯拉罕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一脸分不清情绪的笑意，盯着向卓看了许久。
“你不是想知道，万绥宁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吗？”向卓笑得满是嘲讽，她说，“伯拉罕，你也是军人，你应该知道军人信仰的是什么……一个充满着赤诚之心，面对一个内心丑陋到极点的人，唯恐避之不及，你还妄想着他能够理解你这些错误的思想和做法，让他站在你这一边，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不觉得惭愧吗伯拉罕！”
伯拉罕上前一把掐住了向卓脖颈。
“我劝你识相，向卓，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留你还有用，你别仗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就挑战我的底线……”伯拉罕死死盯着向卓的眼睛，“你知道万绥宁是怎么死的吗？是我，在他胸口和心脏上，开了好多枪，他到死都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他死的舒舒服服的，就是我对他最大的恩赐！”